重返狼群 小狼

 

「藏和狼可是不共戴天的宿敵啊,

這倆冤家能養一塊兒嗎?」

 

「小狼是從哪兒找到的呢?」老林刨根問底。

「若爾蓋草原。」我回答。

「若爾蓋?這麼巧,我的獒場也在若爾蓋,好地方啊。」

我一愣:「老林,你的獒場不是在玉樹嗎?」

老林呵呵一笑:「天有不測風雲啊,去年玉樹地震,

那個場子就垮了,石頭砌的狗房子倒了一片,藏獒壓死了不少。

幸好地震來之前,那只頭獒預感強烈,撞開房門,

帶著五隻小獒跑到了場子中央的空地,才沒給活埋。

那只頭獒太有靈性了。」「那只頭獒叫什麼名字呢?」

「叫皇帝,是只純黑的長毛大公獒,特別護崽。

那五隻藏獒的命都是皇帝救出來的,全部聽皇帝的話。」

「皇帝?」我和亦風念著這名字,

想像著那只威武靈性的頭獒形象。

 

「你那小狼要是沒地方養,可以送去我的獒場啊,

反正藏獒吃啥他吃啥,也不在乎多一張嘴。」

老林慷慨地說。我怦然心動,抬頭望向亦風。

亦風也有些心動,畢竟格林的生存問題已經刻不容緩,

而且若爾蓋又是格林的出生地,送格林歸故鄉正是我的夢想。

但亦風的激動轉瞬即逝:

「藏和狼可是不共戴天的宿敵啊,

這倆冤家能養一塊兒嗎?」

 

在成都飛往九寨溝的途中,我一直提心吊膽,

生怕格林有什麼閃失。

畢竟,明目張膽地托運一隻野狼是挺冒風險的。

如果不是成都到若爾蓋的路被泥石流衝斷了,

我不會選擇搭乘飛機到九寨溝,再輾轉搭車前往若爾蓋草原。

 

在機場托運的時候,老林特意找了一個經常替他托運藏獒的熟人。

我老實地在托運單上填寫了「狼」,

那熟人接過單子看來看去,

拿過筆小心翼翼地在「狼」字後面加了一個「狗」字。

 

老林安慰我說:「放心吧,飛機上不會有事,

我擔心的是到了獒場,他怎麼跟藏獒相處。」

是啊,這又是一個極具挑戰的難關。

 

這次去草原,我和格林可說是背水一戰,

唯一的指望就是老林的獒場,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在草原上很難有養格林的地方,首先是牧民容不下狼,

其次是我獨自一人,沒有長期生活的條件,

更別提照顧一隻正值淘氣時期的幼狼了。

 

出發之前,我、亦風和老林商量了很久,

相比之下,格林最安全的去處無疑是動物園,

最危險的去處則是獒場,因為極可能和藏獒一碰面就被咬死,

可是獒場能讓格林更貼近故土,有機會野化回歸自由。

 

商量了一整天,在安全的囚禁和危險的自由之間,

我和亦風都站到了狼性立場上,終於為他選擇了危險的旅程。

但是到底有多危險呢?我們唯恐漏掉一個細節,

一遍一遍地向老林詢問詳細情況。

如果完全是死路一條,我總不能眼睜睜地把格林往藏獒嘴裡送。

 

若爾蓋草原畢竟是格林的故鄉啊,

為了格林的回歸夢,靠近一步算一步。

 

為了全力支持我,仗義的老林此次專程陪我一起飛往若爾蓋,

一方面給他的藏獒們帶去幾百斤狗糧,

更重要的就是協調藏獒和格林的關係。

藏獒只認主人,但能不能接受格林,誰的心裡都沒底。

 

闊別的若爾蓋

 

剛一下車,格林立刻側耳傾聽藏獒的叫聲,

聳起鼻子嗅了嗅,警惕地觀察四周。

他一定聞到了藏獒的味道,只是我猜不到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格林把每個人都看了一眼,就四處轉悠著打探這個新環境,

他的精神顯得有些委靡,我安靜地待在一邊,

任他自己去探尋故土。

 

老林給我指了一間空房:「你就住這間吧,條件艱苦一點,

但是有尼瑪和卓瑪在,可以幫襯你一下,你好盡快適應草原生活。」

我看著這個十平米左右簡單乾淨的板房小屋,難以掩飾內心的興奮。

小屋的推拉窗戶面向中場,屋子裡除了一張小木頭床,別無他物,

但這已經比我想像的要好多了。小屋裡有些漏水,地上潮潮的,

我打開窗戶透氣,讓草原的風吹進我的房間。

 

兄狼弟

 

老林任由格林挨個走過藏獒的大鐵籠子,

五隻藏獒此起彼伏地狂吠著,只有一隻沉默淡定,

在格林經過的時候,伸出鼻子嗅嗅,

長毛之下一對深沉的眸子滿含複雜的表情。

我立刻認出來,他就是昨天趴在我窗子上的皇帝。

 

老林把格林往皇帝的籠子前湊了湊,漸漸縮小安全距離。

這是一種特殊的見面儀式——藏獒的首領審查一個外來戶。

隨著距離拉近,皇帝滿臉嚴肅和慎重,一言不發,

老林觀察著皇帝的眼神,用手摸摸懷裡的格林,

首先表明自己對格林的認可,隨後緩緩地將格林送到了皇帝的眼前。

 

藏獒們的叫聲平息下來,似乎都在屏住呼吸等待著下一步的判決。

驚訝、不解、排斥、怨憤、憎惡、疑問

各種複雜的氣氛交織在空氣中。

 

逼人的氣息讓格林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皇帝探出一點頭來,巨大的鼻子觸碰到了格林濕漉漉的鼻尖,

格林條件反射似的身子一抖,頸毛豎了起來,

犬捨裡一片寂靜,每隻藏獒都在籠子裡靜靜觀望事態的發展。

 

對從頭到屁股體長不過 六十厘米 的小格林而言,

皇帝算得上是個龐然大物。

格林的身高只夠得著皇帝的腿彎。

皇帝聳動鼻翼輕輕嗅聞著格林,眼睛卻望向老林,

似乎想從主人的眼睛裡挖出更多的信息。

 

自從知道他就是頭獒皇帝,我多了不少敬畏,

但昨天皇帝能接受我,我心裡又存著幾分希冀。

我輕輕撫摸著格林的脖頸安慰,小傢伙慢慢放鬆下來,

似乎膽子也大了許多。我咬咬牙把格林

塞進了皇帝的大籠子裡,手心裡狠捏了一把汗。

 

格林仰起臉嗅了嗅籠中的味道,猶豫了一會兒,

竟然一步步向皇帝走了過去。

這不光皇帝意外,人意外,滿屋的藏獒更是一片嘩然,

詛咒驅趕憤怒的吠叫聲重又響起!

格林已踱到皇帝面前,反客為主地嗅聞起皇帝來了,

似乎不是皇帝審查他而是他在審查皇帝,

格林的尖嘴已湊到了皇帝的大鼻子跟前,

細細的脖子就在皇帝的大嘴巴下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皇帝不高興隨時可以一口咬下來,

咬碎他僅有皮球大小的狼腦袋!皇帝低頭猶豫著,

臉上交替著複雜的神情,他抽抽鼻頭俯下脖子,

還想再深度聞一下這個荒野小子的味道……

突然,格林伸出溫熱的舌頭舔了一下皇帝冰涼的鼻尖。

 

錯愕的皇帝一陣過電似的震動,原本因警惕和遲疑

而豎立的鬃毛剎那間伏貼下來,眼裡閃現出一絲溫柔,

他不由自主地放下身段,也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小格林窄窄的臉頰。

 

格林高興壞了,小爪子扒住皇帝的大腦袋

像抱住奶油蛋糕似的猛舔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同類的溫柔,

被同類接納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與溫馨。

 

雖然在成都時,狐狸也接納格林,

可狐狸的接納中害怕與屈就的成分佔多數,更不會去舔吻他。

 

雖然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給予格林溫柔關懷和撫摸,

但畢竟我不會愛到去舔他,可對犬類而言最溫情的表達就是舔吻,

那是無可替代的感情交流。

 

記得我以前割傷了手,格林看到我流血關切地跑過來為我舔傷口,

卻被我驚叫一聲推開,那一瞬間他的眼裡滿是不解和委屈,

一種關懷被拒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那時他就隱隱認識到了我和他不是同類,再親近都有一定的障礙。

而此刻這樣的吻瞬間拉近了狼和獒的距離,

畢竟是比人類更親近的同科動物。

 

隔閡一旦被初吻打破,格林調皮的本性又冒出來了,

他大著膽子往皇帝的身上爬,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父親一樣淘氣起來。

皇帝輕輕搖了一下尾巴,表明了對格林的接納和認可。

我鬆了口氣,想起了老林對皇帝的評價——他對幼崽愛得很!

 

審查通過,藏獒們的叫聲漸漸平息下來,

母獒們持中立態度,畢竟格林是個小崽兒,

雌性更加容易受感化一點,另外兩隻大公獒卻態度不一。

 

公獒「黑虎」是內斂型的,他面對領袖的這一決定比較沉默,

但神色中卻對這一異類流露出厭憎和不屑的神色,

咬人的狗往往是不叫的,黑虎在籠中背過身子睡覺去了,

彷彿聲明:首領要接受是首領的事,最好別惹到我這裡來,

否則照樣不客氣!公獒「森格」則是外露型的,

格林野性的氣息撩撥著他的攻擊意識,

森格狂吼不止表達他的極度不滿:

野小子!只要把我放出籠子就是你的死期!

 

是夜,格林竟然沒有回我的屋子,

他自己鑽進了「乾爹」皇帝的籠子裡,

枕著巨獒毛茸茸溫暖寬厚的身體沉沉入夢,

聽著那些同類的鼾聲,他恍惚找到了另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文章連載待續敬請期待下回分解

 

引用自網路!文章僅部份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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